马场的休息室里,法国天津总领事埃尔韦雅克赛泽尔正在读报纸,读着读着他笑道:“玛瑞,你经常提起的那个中国人,确实对欧洲历史有着非常深刻的见解。就这篇关于葡萄牙崛起和衰落的文章,他已经够资格去巴黎大学做讲师了。”
“仅仅是讲师吗为什么不是教授。”玛蕊恩疑惑地看向丈夫。
“在欧洲,关于葡萄牙的历史研究资料很丰富,他的很多观点并不稀奇,仅仅算是博学而已。”埃尔韦解释道。
玛蕊恩微笑道:“那是你没听过他对于苏联的独到见解。”
“我很期待。”埃尔韦也笑了笑。
他刚才读的是京津泰晤士报,创刊于1902年从周报改为日报,既有英文版,也有版。其办报初衷是做为天津英国租界工部局的喉舌,专门为英国人说话。
当然,英国为了自己的利益,有时候也通过京津泰晤士报帮中国人说话。比如强烈反对日本提出的“二十一条”,反对“巴黎和会”把山东转让给日本的决议。这份报纸还强烈反对鸦片贸易、反对英日同盟、反对武器走私、反对军阀割据,维护人权和尊严。
总的来说,这是一份屁股虽歪,但还保留着些许底线的外国报纸,它对在华洋人和中国上层人士影响极大。
至于另一份刊载大国崛起的字林西报,那是总部设在上海的周报,如今还没发行过来,而且屁股比京津泰晤士报更歪,经常对中国事务横加干涉指责。
英国天津总领事罗杰鲍威尔斯潘塞笑着起身道:“那个中国人和他们的皇帝来了。”
溥仪和婉容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恩爱的模样,时时刻刻都挽着胳膊面露微笑。
当众人见面的时候,溥仪也非常有绅士风度,分别给两位领事夫人行了吻手礼,然后又和其他三个男人握手问候。婉容的礼仪就要传统得多,双手放在腰间,略微屈腿行了个福礼。
玛蕊恩热情地为周赫煊介绍:“周先生,这是我丈夫埃尔韦,这位是英国驻天津总领事罗杰,这位是天津法国驻军司令李福森。”
“你好”
“你好”
众人分别握手后,便集体前往不远处的马房。玛蕊恩关切地问:“周先生,你会骑马吗”
“我会一点,但是不精通,”周赫煊笑着回答,又说,“您还是叫我的英文名查尔斯吧。”
“那好,”玛蕊恩也笑了,“查尔斯,你可以挑一匹温顺的母马。”
周赫煊点头说:“多谢建议。”
在养马师的帮助下,周赫煊很快选定一匹纯黑色母马,全身乌黑光亮如绸缎,是从欧洲那边运过来的赫尔斯泰因马。这种马属于温血马种,具备良好的速度、耐力和灵活性,而且脾气比较温顺,适合打马球、三日赛和盛装舞步。
至于英国的纯血马,虽然跑竞速赛非常牛逼,但用来打马球就不适合了,很容易失控造成意外事故。
周赫煊以前环游世界,可不是坐飞机轮船到某个景点走马观花那么简单。他会在当地生活一段时间,尽量跟本地人接触打交道,他在蒙古和哈萨克时就学过骑马。
干净利索的翻身坐上马背,周赫煊发现自己穿越后身体素质强了许多。他朝皇帝那边一看,只见溥仪正托着婉容的腰扶她上马,如此表现,难怪天津租界的洋人都说溥仪有风度有内涵。
呵呵
周赫煊轻夹马腹,马儿非常乖巧地朝马球场小跑过去,仆从们也手提球袋子跟着他跑。
马球比赛为两队对抗,每队4人。
除了周赫煊、溥仪和婉容以外,实力最强的驻军司令李福森也被分配到他们一组,由周赫煊和李福森担任前锋。对面则是英国领事夫妇和法国领事夫妇,两位领事做前锋,两位夫人充当后卫。
开球之后,军人李福森首先触到球,一棍子将马球朝周赫煊的方向拨去。周赫煊以前虽然没玩过这项运动,但了解规则后感觉挺简单,前提是你得会骑马。
就在周赫煊策马快要击球时,英国领事罗杰突然斜向40度角杀出,一棍子把球给打飞,法国领事埃尔韦轻松接球,朝对方的球门飞驰而去。
两位总领事身兼天津英法租界的董事长,属于各自租界的最高行政长官,但他们的日常事务还真不多。整天闲得蛋疼,也只有搞这些娱乐活动打发时间了,一个比一个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