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的黑暗是与生俱来的。
蝙蝠侠也许能成为哥谭的一个标志, 也许能介入罪犯们的犯罪行为，也许能以一己之力改变城市势力分布的格局, 但只有真正触及到这座城市核心的人才会知晓, 哥谭的骨是黑色的, 哥谭的肉是黑色的, 黑色的血沿着每一条黑色的血管流过，从黑色的心脏发出，最后又汇入黑色的心脏里。
而那颗砰砰跳动的心脏, 就是猫头鹰法庭。
蝙蝠的天敌, 韦恩家族的仇人，哥谭真正的统治者。
从哥谭市诞生开始, 一些名门望族就秘密联合, 组建了这个神秘莫测的组织。在这个全部由哥谭本地人构成的组织里, 人人都戴着面具，人人都参与到城市规则的制定中。数百年来, 他们玩弄权柄，制裁正义，他们高高在上, 散布阴影。
沃米尔看到的黑雾多到能淹没整个城市，这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在哥谭只有黑暗、被黑暗侵染的人和对黑暗无动于衷的人, 任何试图破除黑暗者都会遭到黑暗的疯狂报复, 就像猫头鹰会攻击那些突入他们巢穴的人。
一旦阴影被驱散, 一旦正义重临, 这些双手沾满血腥的统治者就会派出不死的爪牙——利爪，将反对力量绞杀殆尽。
韦恩夫妇的死亡当然不只是场抢劫意外。
灵魂宝石从前不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或者说，在无限宝石的概念里，根本没有善恶之分。从前他单纯不喜欢黑色雾气，但现在情况变了，现在他想得更多，碰到这种全民有毒的情况自然不会把它抛在脑后。
和斯特兰奇一起回到酒店，沃米尔先是用斯塔克出产的装备检查室内有没有任何监视或窃听装置，等确认无误后，才启动系统，连上了贾维斯。
老贾大概在三秒后把主体投影到了房间里，他穿着家居风的毛衣长裤，踩着双棉拖鞋，手里还在搅拌什么不明物质。“为您服务，先生们。”
“你好，贾维斯。”沃米尔打了个招呼，直入主题，“请告诉队长，我希望把哥谭市整个城市标红。另外，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给小氪准备晚餐。”贾维斯老老实实地回答，“罗杰斯先生正在从三楼下来，请稍等。”
也是，快到吃晚饭的饭点了，队长就算再老干部，饭总是要吃的。
沃米尔这厢耐心地等待了会儿，然后就见到一张能拿去做画报的漂亮脸蛋出现在了屏幕上，很快，整个人也被加入到了投影中。
美国队长点头致意，然后示意他长话短说。
“我准备想尽一切办法在哥谭做一个长期的感应系统，但在名册计划中，我建议把这个城市整体标红。你没有来过这里，史蒂夫，不管你们从前在漫画中看到过什么，我都要说，这座城市真是活见鬼了。”沃米尔做了半个鬼脸。
“愿闻其详。”美国队长沉稳地说。
“这里就像是各种黑暗势力的混合体，有一股力量在庇护这些黑暗，我能感觉得到，它们并不排斥外来的黑暗，就像输血一样，它们甚至希望把所有的黑暗都聚集在这里，受到它们的掌控，参与它们的游戏。”沃米尔平板地说，“你知道的，猫头鹰法庭，我没想到会这么快跟它们打上交道。”
罗杰斯抓住了重点。“你认为没有可能把全部的罪犯都标注在名册上？”
沃米尔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饶了我吧，史蒂芬妮。”
斯特兰奇和罗杰斯同时动了动，就好像有根刺扎在他们的屁股上似的。隔着遥远的距离美国队长没法做什么，但坐在身边的斯特兰奇立刻飞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
“好吧，就这么做吧。”片刻之后，队长终于低头，“只是你要把长期感应系统做好——”
“完全没错，哪怕韦恩老爷把你做成表，你也得完成任务。”一个声音插嘴道。
托尼·斯塔克第三个投影在了酒店房间里，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豪华双人间，再是上下打量了一番两个距离不到一米远的出差同事，最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穿着家居服的老贾和队长，吹了个口哨。
在他能说出任何话或者开出任何玩笑之前，罗杰斯义正辞严地说道：
“托尼。”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钢铁侠叫起来。
“继续说，沃米尔。”美国队长根本不买他的账，反而转向灵魂宝石，和颜悦色地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被无视的钢铁侠愤愤不平地咕哝了几句，很快就被接下来的信息吸引了注意力。
“关于哥谭，短期内没什么好说了，具体还是要等到我想出办法或者想不出办法时才能商议。倒是有一件事，我和史蒂芬在回酒店的路上看到了今天的报纸。”沃米尔加重了语气，希望能表达出自己对这件事的重视。
显然，他的同伴们也不是什么无所察觉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