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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过的每一条阶梯,每一个街道,每一个房间,都会在视网膜屏幕中勾勒出地图。我尝试使用道路两侧和屋子中的设备,按照席森神父的说法,这里的设备能够接通统治局安全网络,但我找到的设备无一例外都是损坏状态。我也不太清楚,一旦接入安全网络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许不会太糟糕,因为我如今的身份已经被超级桃乐丝更新。不仅拥有三级安全认证,而且隶属于统治局临时安全警卫。
似乎无法依靠脑硬体直接接驳安全网络,不过我发现自己已经能够理解一部分统治局文字——在某间房子里,我找到了用纸张记载的私人日记,我毫不困难地读懂了里面的内容,尽管无法理解这种语言的结构,也无法进行写,但是我能理解这些文字所表示的内容。这篇私人日记里记载了关于三十三区在某个时间段所发生的事情,主人应该是一位普通的原住民,他表示对当时所发生的严重事故的来龙去脉并不十分清楚,但是种种令人不安的迹象愈发严重,直到最后,三十三区被进行“清理”,这位原住民在接受严苛的检查后,和小部分居民一起撤离了三十三区,他猜测,自己这些人是三十三区里唯一幸存的居民。
大概从那个时候起,三十三区就被“废除”了。这个临时开放的区域,是名副其实的鬼城。
即便被改造成义体人。滋生的情绪并不会干扰我的行动。但我仍旧拥有情绪和感性,这些让我更像是人的东西驱使着我要在这个死寂沉沉,视野狭窄,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城区中找到其他人。无论是原住民,例如格雷格娅和崔蒂这样的意外被卷入的普通人,亦或是之前和我一起进入的同伴,更甚者,可以是拥有自我意识的敌人,怎样都好,只要是能够尝试交流沟通的智慧生物。就能够给我如今尚存的“人性”一面予以慰藉。
哪怕是最低级的安全警卫也好,如果我们发生战斗,也能打法一些无聊的时间——当然,我不确定。按照当前的身份,它们是否还会与我发生冲突,又是否能够通过身份进行沟通,获得更多的情报。这个三十三区处于一种彻底荒废的诡异状态,不仅安全警卫稀少,无法登录安全网络,多少也证明了统治局安全系统在当初的“清理行动”之后,直到现在的如此长的时间里,都并没有将这个地区回收。
这一切似乎都预示着,这里存在比安全警卫更强大的“敌人”。虽然不能就此确定这个敌人一定是恶魔。但应该和恶魔有极深的关系,并且,有可能这些“敌人”了解统治局的安全系统,并且一直对抗着安全系统,才让统治局安全系统彻底切断了这个地区的网络。
在无法登入安全网络的状态,也不清楚哪里才能找到通往正常世界的传送节点,这是一件十分令人苦恼的事情。我有些庆幸,当初依靠超级桃乐丝的力量将格雷格娅和崔蒂传送回正常世界,否则她们将无法回去,而要在预想的情况下继续保护她们也将更加艰难。
要改变当前孤立无助的状况。自然是与近江和席森神父比较好。
在开往这个区域的列车里,冒险者们曾经做过约定,如果发生意外,大家在三十三区的车站汇合,不过。那应该是理想状态的说法。列车被迷一样的敌人攻击之后,幸存者一定所剩无几。幸存下来的人也就此分散,有可能会在真正抵达这个城区前就已经死亡。即便进入城区,也会在第一时间遭遇到和我同样的困境。所以,我并不确定,他们是否还会在车站等待其他人,甚至,无法确定,他们是否和我一样,迷失在迷宫一样的城区中,根本找不到通向车站的道路。
无论如何,如果能找到一个能够运作的设备,能够从中取得更多的关于这个三十三区的情报,例如地图之类,就真是太好了。
确定当前所需要的东西后,我以寻找能够运作的设备为第一目标,寻找智慧生物为第二目标,而这项计划也如期以任务的形式保存在视网膜屏幕中。
我不知道走了多少,并没有发现更多的原住民记录,但是在一个外观看似小教堂的房子里,我找到了长条装的营养块——普通人需要它补充体内的水份和养分,但是已经有百分之六十的部分被改造义体的我似乎并不需要进食,我并不觉得饿,不过,我犹豫了一下,仍旧遵循“人性”的一面,拿起其中一块啃了一口。
和上一次离开末日幻境前的味道一样,如同嚼蜡,根本就没有什么味道。味觉所产生的情绪不会对我造成影响,但我仍旧可以理解,当一个正常人吃到这种东西时该是怎样糟糕的心情——真是难为格雷格娅和崔蒂了,如果不吃的话,就得忍受饥渴的折磨。
我如同啃萝卜一般,一口又一口地啃着营养块。虽然没有需要进食的感觉,但吃下这东西并不是对我毫无用处,我能看到在视网膜屏幕中现实自检状态栏中,关于“能量”的一项正逐渐增加,虽然十分缓慢,估计吃完一根也不会产生太大的涨幅,不过,能够增加能量就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够让我产生“进食”的愉悦和满足感。
我将剩下的四根营养块用外套包起来,背在身上,这样一来,“食物”得到确保,下一步是获取“武器”。虽然这具义体化的身体十分坚硬,但是,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哪怕是一把普通小刀都能给予感性的安慰。我不排斥这种感觉,因为它的存在让我感到自己仍旧是“人”。而不是一个“工具”。这让我十分满意。
“小教堂”的外观在我一路行来的众多建筑中与众不同,我觉得这里应该能够给自己更多的惊喜。
我开启雷达状态的连锁判定,配合动态转动的准星对小教堂进行全方位的观测。连锁判定的范围维持在十米,越小的范围所需要消耗的能量就越小,但也需要效率,我觉得十米的距离可以接受。右眼的视野开始变成小教堂的三维立体的结构图,这个结构图随着连锁判定范围的扩大同步进行填充。
我维持着连锁判定,不断在各个房间中走动,小教堂的外观看上去并不大,但里面的空间却十分宽敞。除了三百平方左右的大厅,还在大厅尽头的两个角落分别存在进出的走廊,里面同样有好几套房间。大厅的摆设十分简陋,装饰也因为时间的洗礼变得陈旧。陈列的排椅并不是正常世界里的木质结构,而是用金属制作的,已经长满红褐色的锈迹,同正常世界里一样,正门对面的大厅尽头伫立着供以信仰的造物,只是,那个东西虽然也呈现人形的轮廓,不过头颅和半边身体已经消失了,残破得完全认不出到底是人还是什么类人的东西。
这座教堂并不是没有“构造体”这样坚固的材料,但更多的仍旧是木头、土石和强度普通的金属。
比起外面。教堂里的环境更加阴沉,虽然没有风,却能感性觉得背脊一片发凉,似乎哪怕是一个随处可见的阴影都值得警惕。空气极为沉重,当我敲击金属椅的时候,立刻会发出清晰得让人吓一跳的声音。这样的声音并没有引出任何活物,反而让气氛更加沉闷了。
不断滋生的感性让我觉得,这里一定有某些活着的东西,它们正从某个看不见的孔洞处观察着教堂里正在发生的一切。
最先进入的右侧通道里,结构呈现t字形。我找到了四个房间,从家具和摆设来看,应该是有人常年居住的地方。我尝试用拳头摧毁一些东西,例如墙壁,想看看有没有密室。不过显然我想多了。除了再次收获几根隐藏得不错的营养块之外,没有找到更多的东西。真是令人怀疑当初的事故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让这里的原住民不得不将营养块如此严密地藏匿起来。
这些房间中全都发生过打斗,墙壁上有血迹,但是没有找到尸骨,被破坏的地方迟迟没有得到修补,露出的钢筋已经快要锈坏。
我很快就放弃了继续寻找密室,前往左侧的通道。依照连锁判定扫描出的部分结构图来看,左侧和右侧是对称的结构。对于是否能够找到线索,我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不过,当我进入最后一个房间时,却突然从走廊外传来轻微的移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