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废墟与外界不同,日夜之分很不清晰,两人困了就睡,饿了就吃,眼看着所剩无几的东西越来越少。
周甲躺在石台上,来回翻身,脑海里浮想联翩。
时不时转首,看向背对着他而睡的陈卉
不久前见到的那白花花一片,让他气血上涌,虽说不雅,却是人之本性,难免有些冲动。
“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陈卉闷闷的声音响起:
“我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机会一旦错过了就不会再来,我有男朋友、你也有女朋友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甲感觉她的声音带着股讥讽、气恼,还有些不忿,闻言不由面露尴尬:
“我不是那意思。”
“石碑上的东西解开了吗”陈卉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
“还没。”提起这事,周甲精神一震:
“宋教授是按照古人祭礼、祭天的想法来推演的,不过我感觉不对,应该是另有所指。”
“从这里的石绘看,大殿的主人并不像我们那里的古人一样对天充满膜拜感情。”
“应该是某些更加单纯的东西”
这倒不是周甲在文字方面的造诣比宋教授高,而是经由十几年的发展,文学行业比之前繁盛许多。
曾经严禁外传的文献,现今都能在博物馆随意观看。
所以论见识,
周甲还真比宋教授广。
再加上有笔记本上原有的推演,各个文字的猜测,高屋建瓴之下,周甲看的更多,推测也许就更接近真相。
说起心中的猜测,他有些激动,又说了几句,话音突兀一停。
撑起身子朝陈卉看去,对方却是已经睡熟。
睡着的她,气质温柔,好似海棠春睡,面上细不可查的绒毛伴随着呼吸轻微的颤抖。
更有一股奶香味,悄然飘来。
至于身材
刚才可是尽览无疑,极其火辣
周甲看的不由一呆。
顿了顿,才回过神背过身去,压下心中的起伏。
“爹、娘,我要死了”
迷迷糊糊中,陈卉在睡梦中自语:
“我不想死,可如果一定要死的话,千万别让我受太多罪,最好一觉睡着就不再醒过来。”
“不痛、不疼,最好。”
“周甲”
“哎”
周甲回身,下意识接口,见她还在熟睡,不由摇头苦笑。
“我死了,你就吃我的肉吧,这样还能多撑几天,不过一定要等我死透了之后再吃,我怕疼。”
“”
周甲一脸无语。
也不知道她都梦到了什么,真是什么话都说。
左右睡不着,他干脆翻身坐起,拿起日记本来到石碑面前,再次推演上面的文字信息。
但凡是文字,无不是用来记录、描述某种东西,有迹可循。
甚至。
越古老的文字,越容易猜测它的意思。
因为最初的文字,只会以像意形,没有太过复杂的变化,每一个字都指向某种具体的东西。
当然,也有例外。
石碑上的文字形似蝌蚪,有一百零个都各不相同,应该指向一百零八个东西。
“祭天的词”
“不”
“描述的某件事”
“也不对”
“讲述的一个故事”
“不可能”
“那到底是什么”
周甲眉头紧锁,抓头挠腮,时不时起身站起来回踱步,甚至把笔记本一页页拆开平铺在地面上。
一日、两日
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
陈卉早已经放弃了挣扎,整个人仰躺在地,抬头看天,双眼无神,呼吸也若有若无。
至于周甲。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癫狂的状态,偌大宫殿遍地骨灰上,尽是他画下的文字和摊开的纸张。
时不时想到什么,他就会叫上两声,或者伸手把地上的文字改一改。
“是这样”
“不对,不对”
“到底是什么”
陷入癫狂的他,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碰地上的文字,赤红的双眼,让陈卉打心底里害怕。
不过
“我要死了”
陈卉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直至意识陷入模糊。
原来,死并不疼
场中。
披头散发的周甲矗立在石碑前方,身躯一动不动,眼神死寂,只是痴痴地看着上面的文字。
良久。
他身躯微晃,眼中似乎出现了一抹亮光。
“不不是悼词,不是描述,甚至它根本就不是一句话”
“它,只是两个字”
“两个字”
周甲声音嘶哑,头顶发丝散落,面上胡须杂乱、皮肉干瘪,双眼却变的越来越明亮。
“这,只是两个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