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一引,又将这团水银送回了瓶内,这才平淡道:“看来,在背后教她夺舍之法,还给她赤流珠的人,是魔宗最神秘的分支隐教,除了道宗,也只有魔宗隐教的人才擅长以水银炼药,隐教一向行事诡秘,隐于朝野市井,也最喜欢琢磨这些旁门左道,研究出这种残缺的夺舍之法,倒也正常。”
林澜对这些魔宗派系没什么兴趣,只是问道:“残缺的夺舍”
“若是修成元神,再以正统的魔宗夺舍之法,是可以转移部分修为的,且最多损耗数年寿命罢了。”
魔天师看了一眼其中一本蓝皮册子,嘲弄道:“而这种夺舍之法,一点修为都无法留下,并且至少损耗一半寿命之多,难怪这逆徒一直没有施展。”
林澜恍然。
怪不得那阎三娘宁可冒着被魔天师知晓的风险,也要和他做这种交易,原来是因为夺舍的代价太大。
不仅会变成另一个人,失去全部修为,还要损耗至少一半的寿命。
只剩下一半寿命,想要修炼有成,自然也更加困难。
“不过,魔宗的人,应该不会自称为魔吧”
林澜看了魔天师一眼,问道:“你不是魔道中人吗”
“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吗”魔天师嗤笑道:“我确实是想当邪魔外道,但可惜我不配,魔宗之人可不会收留我这种人。”
林澜问道:“那你是哪一宗”
魔天师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我非道,非佛,非魔,亦不属人宗,只是学过道法,念过佛经,修过魔功,也炼过人宗的本命神通,佛道二宗以我为耻,魔宗不会接受我一个道宗出身之人,我也无颜拜入人宗。”
他轻声道:“所以,我哪一宗都不是,只是一个作茧自缚之人罢了。”
林澜没说什么,现在明白他这个称号是怎么来的了。
道宗出身,魔头行事。
是为魔天师。
“怎么嫌弃了”魔天师看了他一眼。
林澜淡淡道:“与我何干”
魔天师笑了,“不必在意,我能作茧自缚,就有可能化茧成蝶,待我功成之时,做你师父那是绰绰有余。”
林澜没说话,但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渴望和豪情。
“你替我除了这逆徒,也算是有功。”
魔天师笑着看了林澜一眼,说道:“作为奖励,那沧海玉佩就送你了,原本我还打算用它当你拜师之后的礼物,看来等你拜师,我还得再想想送你什么好了。”
林澜沉默了少许,说道:“我还没说我会拜师吧”
“我看得出来,你并不”
魔天师笑吟吟地说着,却是忽然停了下来,微微皱眉打量了他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他沉默了半晌,才笑着开口道:“总之,这可由不得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