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看就懂,纷纷效仿他的做法,又把有些赤色的油炸粉末一并倒进石锅里,搅拌均匀一口吃下。
咀嚼片刻,满场传来心满意足的惊叹声,伊士尧也把粉末洒在筷子夹着的鱼皮面上,和着汤汁一口吃下。
粉末依然保留焦脆口感,炸过又煮好的鱼皮面饱含汤水,且没有失去本身的韧劲,入口滑润,咬下弹牙,汁水饱满。
“汝如何能知此做法”还是东北角的那位接着问,何汀挺了挺腰坐好。
“我乃尚膳监荤局御厨何贵,此等菜肴平日料理甚多。”伊士尧看了一眼何汀的奇怪表现,接着背稿子。
“何御厨尚且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前途不可限量啊。”东北角的那位说出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不才眼拙,不识尊驾”在文言文面前,伊士尧的记忆力直线下降。
“在下吏部高廉生。”那位自我介绍之后,何汀竟然有些得意地点点头。
早些时候问过前一道菜做法的方公公紧接话茬,“江尚书年迈,前些日子已向万岁提及告老还乡之事,高侍郎也怕是要高升喽。”
“方公公休要抬举高某,高某只是时刻竭力为江山社稷尽忠,不敢怠慢罢了。”高廉生谦虚的语气里不难听出一丝理所应当。
在座的人里有人附和,有人默默品菜。韩道济提醒到,“诸位勿忘,面前还有滩羊排未品。”
滩羊在伊士尧这倒不算是稀奇的食材,毕竟家里的饭馆一到秋冬,就要从西北地区大量进货。可这滩羊在宁夏、甘肃、内蒙古居多,印象里的明朝地图也没有辽阔至此,这滩羊相比在此时也是稀罕物件。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人在大快朵颐后发问,“滩羊乃边陲之物,韩卿如何得来”
韩道济咽下口中的羊肉,喝下一杯酒,“宁夏镇守备袁宕建与韩某有多年私交,上年赠与韩某四公四母四对羊羔,养于城南韩某的牧场,今日所用就是其中一只。”
“好肉好肉入口绵软,不失咬劲,唇齿之间似浸润香油,却不腻。”“豚骨、麂子肉、河鲀骨、山鸡之味尽收于此肉,美极”“鱼皮面最佳,滩羊鲜美亦在面中”
之前各安其事的众人,这个时候谈论的重点都在这道汤菜上,而之前准备起身打道回府、困意上涌的那些人,也因为这道菜踏踏实实地坐在位子上,寸步不移。
而且刚才方公公和高廉生的对话,以及之前高廉生和伊士尧的对话,让不少人开始关注“两次”让菜出彩的何贵何御厨身上。
来单独找伊士尧对饮一杯的人也慢慢变多,何汀留在在身边,帮着他客套。
伊士尧一面应付,一面惊讶之余,没能忍住心里的好奇,找准空隙向何汀询问刚才发生的事情。
她没有当面回答,转而说起了另一句毫无头绪的话,“已出的两道菜,鱼肉为药引,鱼羊合煮为药汤。”
说完又拿出一张纸条,放在他手里,“待第三道菜食罢,回头再细细与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