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去我房间了吧
齐鹜飞暗叫一声糟糕,飞一般跑回去,一头撞进门,就看见师父正坐在蒲团上打坐。
“急里毛慌滴,干撒咧”无机子责问道。
齐鹜飞堆着笑问:“师父,您怎么到我房间来了”
“咦,俄咋不能来看你个怂样,莫不是背着为屎做了甚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哪有的事”齐鹜飞辩解道,“我听说附近有妖孽出没,这不是正担心师父您嘛”
“哼,你要有这份孝心,也不枉俄二十年滴心血了。”
齐鹜飞连忙跪下说:“师父对我有再造之恩,弟子何曾敢忘当年要不是您把我捡回来,我早已饿死街头了。”
无机子笑骂道:“你个碎怂,饿死街头未必,被人打日踏咧倒有可能。”
齐鹜飞说:“不管饿死还是打死,总之都是个死。哪像现在,入得仙门,从此脱了凡胎,长生有望。此恩比天,无以为报,唯愿长侍师父左右。”
他一边磕头,一边偷眼瞧无机子脸色。
“你且起来吧。”无机子哈哈大笑,忽然捂住胸口,面现苍白之色。
“师父,您咋啦”齐鹜飞忙过去相扶。
“么事么事。”无机子摆摆手,“哦对咧,你刚才说甚么妖孽斩妖除魔正是俺辈的职责所在,敢到盘丝岭来撒野,待为屎前去拾掇它”
齐鹜飞说:“这妖怕是不好拾掇。”
“咦,你个怂货”无机子怒道,“是豹精还是虎怪,你说”
“就是肆虐南赡部洲的万年蝠妖,已经来了西牛贺洲,估计会经过我们这儿去狮驼岭,现在朱紫国上空已经交通管制了,到处都是天警在盘查。”
“你是说上面派了十万白衣天兵去拿都么拿住的那只万年菊头蝠跑到西牛贺贺咳咳”无机子忽然咳嗽着站起来,“那个为屎想起咧还有点要紧事,先走一步。”
“师父,您不拾掇它啦”
“拾掇当然是要拾掇滴,办完事再来拾掇嘛。”
“那您刚才不是说找我有事吗”
“就是这事嘛,俄要出一趟远门,这黄花观就暂时交由你打理了。”
“师父您要去哪儿”
“去乌斯藏国,哦不,东胜神洲访友,回来一定给你娃多带几棵仙草。”
“师父您带上我一块儿吧”
“山遥路远,你根基未稳,在家好好修行。再说黄花观不可一日无人,你是掌门大弟子,要担起责任来。”
“师父何时归来”
“少则三五月,多则三五年吧。”
齐鹜飞早习惯了师父口嗨,心里盘算着,你出门身上总有钱吧。
他扑通一声跪下,抱住无机子的大腿,声泪俱下:
“师父啊,您去这么久,叫徒儿怎么舍得啊万一蝠妖来犯,徒弟我也没个防身的宝贝,等您回来,怕是见不到我啦徒儿再也不能为您尽孝啦”
“得得得,俄就紫道不给你个舍货留点甚么,你不会放俄走。”
无机子苦着脸从兜里掏出两百紫币,又摸出一面锈迹斑斑的铜镜,说:“拿去吧。”
齐鹜飞先接过钱,透光验明真假,然后才去看那面镜子。
左看右看,也看不出神奇之处,问道:“这是什么宝贝”
无机子说:“这是看家的宝贝,美滴很有此宝防身,管它什么妖魔鬼怪,定保你平安无事。不过你要记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千万不敢在人前显摆,免遭大祸。”
齐鹜飞见师父说得郑重,便也肃然起敬,道:“师父,那您总该告诉我它怎么用吧”
“哦,为屎也还么有参悟透,你就自己慢慢琢磨吧。”
“”
齐鹜飞捧着镜子,竟然无言以对。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无机子已经出了门,扬长而去了。
齐鹜飞叹了口气,碰上这样一位师父,也不知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不幸。
他走到床边,掀开蒲团,面色大变,蒲团下除了一本没见过的旧书,什么也没了。
考,我私藏的五百紫币呢
还有好不容易搞来的广寒春色剧情大片呢
“师父,您好歹给我留点啊慢慢长夜,您这么一走,叫徒弟以后怎么过啊”
齐鹜飞大叫着追出去。
无机子听到声音,拔腿就跑。
齐鹜飞见他腿一瘸一拐,似乎受了伤,边追边喊:“师父您腿怎么了让弟子给您看看”
“么事,被狗咬滴”
“啥,旺财敢咬师父,看我不把它炖了”
老黄狗听见有人喊他名字,刚抬起头,师徒二人就一前一后嗖嗖地从他面前过去了,只留下两阵风,卷了许多榆树叶子。
不是叫我吗我在这儿汪汪
一只知了被风刮,正在老黄狗的鼻子上,拼命震动着腹膜聒噪:死了没死了没
老黄狗见左右没人,卷起舌头一舔鼻子,把知了卷进了嘴里。
绿荫下回荡着最后半声蝉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