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更远处,听到外面异响也连忙出来察看的廖伦眺望见李天衢、张虎二人站在一处,彼此关系看来竟似也拉近了不少,他的脸登时沉了下来,还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然而廖伦脸上猜忌与不满之色虽然毫不加以掩饰,很显然对于一些事态的发展已经脱离自己的预料之外,他也并没有能力改变什么。
而李天衢遥望见远处廖伦的身形,他的目光已有精光流转,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冷冽的杀意也是稍显既逝
如今于此处李天衢暂做栖身的芦冈山寨地理位置自古交通便利、八方辐辏,如果不是世道太过动荡,本来也是商贾云集,驿差穿梭的繁华去处,而由于附近驻马投宿的客栈马店极多,遂在明朝时节又定下了个名头,故而也是后世河南驻马店的称谓由来。
所以在如今时节,才会吸引来一些亡命之徒趁着官府管控的力度愈发疲弱之际,在此间大致位于后世驻马店治下的岗岭间设立寨子做剪径劫掠南来北往商贾的勾当。
然而当初黄巢率领大军逃出关,又虚晃一枪杀至附近地界,加上蔡州秦宗权迅速倒戈归降,这也让豫东、豫南各地的军民根本来不及避祸逃难,诸如那时的李天衢未曾料到会撞见反投了黄巢的大股凶残兵匪,横祸临头,然而虽说不上是脱胎换骨,也已是“借尸还魂”的由另外一个元神控制着这具身子为在乱世挣扎求生,而阴差阳错的做了在绿林山寨暂时栖身的强寇。
而按芦冈所处的地理位置,正好卡在了蔡、陈、汴、许等州府的必经之路上。黄巢、秦宗权所部反军为了尽快补充军需,如蜘蛛般深开魔爪向周围地界蔓延开来,这些时日内,北面地界也尚有不少流民百姓方知灾厄临头,这才携家带口的惊逃奔走,但当有很多人终究仍被那些杀人如麻的反军凶徒给截杀住,可怜悲惨,难以避免成为在这乱世丧生惨死的冤魂这等厄运
可是对于如今尚还统管山寨的贼头廖伦来说,蚂蚁肉也是肉,为了补全寨短缺的物资,他也开始纠聚寨喽啰出没于芦冈北岭,将那些至少现在还未曾在黄巢、秦宗权所部反军的魔爪之,却也无势堕官军庇护的流民百姓当做可以大肆杀掠的目标。
这一日,当李天衢与解青巡山点视罢了,再经过秘径返回至山寨时,就见有二三十个喽啰围成一团,正捡拾着若干件包裹。
但见那些包裹行囊上面血迹斑斑,看来明显是从哪些倒霉的逃难行人手抢夺来的财物,然而那些喽啰挑挑拣拣着,眼见包裹并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其也有人口骂骂咧咧起来,言语已不禁对廖伦流露出怨尤之意。
李天衢眉毛一蹙,与解青对视一眼,随即便立刻上前问道:“寨主命人又到西岭那边寻探,今日这是撞见了行货,而也得手了么”
听李天衢问罢,其有个喽啰倒敬服他本事,遂立刻回道:“休提今日是跟廖寨主去北岭终于撞见了肥羊,却也有几个手段硬的随从抵抗,好像是打许州往东奔逃的大户人家,先前便已被截杀住死了大半,剩下些肥羊逃到此处,未曾被秦宗权那干驴鸟吃到的肉,终要到咱们口。可廖大当家的偏心吃独食,伏击这伙行货,虽将余下的几个随从杀尽了,但也折了三个弟兄。大当家的非但拿尽了玉器财物,只留下这些破寒酸的包囊留于俺们瓜分,只分这三瓜两枣的好处”
李天衢闻言立刻念道:廖伦那厮果然是狭隘悭吝,器量非但不能容人,寨这些喽啰也早已心生怨怅我本来便是在等一个借题发挥的机会,看来已是择日不如撞日不妨今日便可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