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黑的指甲越来越长,惨白的手背脉络狰狞,黑色的纹路扎在皮肉上迅速蔓延。
季烟:妈耶,这是当场黑化了吗?
季烟怂得不敢动,腰上的肉被他用力掐着,疼得她想要挣扎却没有办法,直被他掐到腰侧没有了知觉,他估计是愤怒到想自残,干脆开始虐待她了。
季烟边腹诽,边疼得抽气,揪着他衣裳的手越来越用力,眼泪不受控制地飚了出来。
眼泪顺着小脸滑落,瞬间就洇湿了殷雪灼的衣裳。
他微微顿,好像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手上的力道顿时松开,手捏着季烟的衣领子,把她提了起来,和他对视。
季烟哭得好可怜。
双眼睛肿的像兔子,直抽气,疼得她唇瓣都在颤抖。
殷雪灼怔了下,很快就裂开嘴短促地笑了声,低低的气音,不带任何假笑的成分。
就是单纯被她逗笑了。
“你这么怕疼?”殷雪灼拎着她晃了晃,像拎只瑟瑟发抖的小仓鼠,“胆小又怕疼,还连灵根都没有,你有什么用?”
季烟:???你妈的,有用也不是给你虐的啊!
她恨不得锤爆面前这个人的头。
妈的死变态。
殷雪灼又松开她,把她重新搂在了怀里。
这回是搂的,不是用掐的,季烟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裳,带着委屈小声咕哝了句:“肯定都肿了青了。”
殷雪灼身形滞,没理她,继续往前飞去。
这回他的速度终于正常了。
殷雪灼路前行,很快就到达了灵脉周围,但只是站在空,并没有靠得太近。
所谓的灵脉,在季烟眼,更像个深陷的陨石坑。
里面涌动着无穷无尽的光影,十分漂亮,卷起的灵力汇聚成风眼,从灵力的海浪之霍然冲出,直汇天空。
殷雪灼靠近的刹那,漆黑长发被风掠起,露出月色下冷酷的容颜,月色晦暗,风忽然自下方涌起,刹那间鼓动耳膜,震颤着神经,荡出无边的风浪,摧毁了周遭无数凛冽的风。
下方的灵脉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开始震动。
季烟感觉到了呼吸困难。
殷雪灼抬手给她加了个防护罩,身子往下掠去,身子与空气急遽摩擦,发出低低的尖啸。
他想要再靠近点。
靠近到几乎要碰到时,却不能再靠近分毫。
殷雪灼眸底泛红,漆黑长发在空乱舞,季烟缩在他怀里,几乎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往下俯冲的刹那,季烟脑子里片空白。
就,比跳伞还要刺激,是蹦极的无限加强版。
耳朵几乎要和空气摩擦生热。
季烟满脑子都被“啊啊啊啊”的尖叫刷屏着,还不断地夹杂着“卧槽”。
殷雪灼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他是大鹏吗?扶摇而上九万里的那种?比光的速度还快?
季烟忽然开始乱他妈走神,会儿想光的速度到底是多少千米每秒,会儿又觉得玄幻世界误她,她要回去找妈妈。
她若抬头,便会看到让她为之震撼的幕。
——世人皆没见过的魔魇化形。
但切风暴过去之前,季烟都不曾抬头,直到周围逐渐恢复寂静,殷雪灼落在灵脉不远处的山坡上,放开了怀里的季烟。
季烟几乎站不稳,软软跪倒在地,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不住地喘着气。
殷雪灼站在她面前,垂眸看着她慢慢缓回来。
直到他感觉不到呼吸困难之后,才对她伸出手来。
殷雪灼的手很吓人,但季烟没有任何犹豫,就把手递给了他。
他用力拽,将她困在怀里,冰冷冷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
“看。”
季烟抬起头来,瞳孔里映入了无尽的流光。
像是大片流星雨。
灵脉动荡之后,天上的结界出现了裂缝,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防护罩,从间断裂碎片,纷纷往下坠落,像从天上掉下来的星星。
缤纷绚烂,光芒万丈。
季烟扬起小脸,忍不住惊叹,“哇——”
人生第次看到流星,还是雨!
太漂亮了吧!
少女的长发被风吹得乱舞,唯有双眸子湿润剔透,像流星映入湖底,在黑夜里闪着淡淡的流光。
身后的大魔头微微附身,在她耳侧轻飘飘地问:“好看吗?”
“好看!”季烟十分兴奋,都忘了他是什么人,抓着殷雪灼的袖子,指着处,欢喜雀跃,对小梨涡在唇边若隐若现,“你看这里!好漂亮啊!就好像伸手抓,就能抓到大把星星。”
殷雪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微笑更盛。
确实很美。
然而越美的东西,却越是致命。
殷雪灼眼睫落,看向了山坡下逐渐聚来的各大门派。
他虽然还没拿到自己的东西,却几乎摧毁了这个结界。
他得不到的东西,也休想被其他人利用。
季烟看流星看得正开心,殷雪灼忽然伸手,掰着她的下巴,硬生生让她低头去看下方。
季烟:“?”
他贴在她耳侧,带着恶意缓缓道:“你看,他们也过来看这美景了呢。”
“这些碎片落在他们身上,他们伸手抓,就能像你说的,能抓到大把星星。”
“然后……”他的笑容越来越盛,轻轻地吐出个字,“砰。”
季烟:“……”
他越说越兴奋,最终贴着季烟的耳朵,兴致勃勃地问她:“还想不想看炸烟花?我炸给你看?”
天光映着他清隽的侧脸。
语气却带了三分疯狂,七分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