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辉的手指在汽车的后视镜上敲了敲,“载我一程?有点事想和你聊聊。”
谈鹤鸣站着没有动,单辉从包里掏出一盒烟,叼住了一根,没有在自己身上摸到打火机,他看向谈鹤鸣,“有打火机没有?”
“没有,我不抽烟。”
单辉咂了咂嘴,有些败兴的取下嘴里的那根烟,将烟丝扯了出来丢进嘴里咀嚼,“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的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微笑的弧度,只是那个弧度有些僵硬,像是僵尸一般。
“嗯……”
谈鹤鸣感觉浑身沉重的呻吟了一声,他痛苦的睁开了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昏暗的光线,他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分辨这里是什么地方。
等到视线终于清晰了之后,谈鹤鸣环顾四周,在昏暗的光线中找到了一个开关,一按下去,房间里才骤然亮了起来。
这是个逼仄的地方,大概有二三十平米的样子,房间里的一切一眼就可以望到头,他正躺在一张狭窄得一翻身就有掉下去危险的单人床上,旁边是一张桌子,连着书架,上面错落的摆放着各种书籍,另一边是一个衣柜,这些东西将原本就不大的房间塞得满满当当,只留下一条仅供他一人通过的小径。
这里是哪儿?
谈鹤鸣揉了揉自己发晕的脑袋,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他从床上一下来,脚步就有些发软,扶着泛黄的墙壁,谈鹤鸣走了出去,外面是个小小的客厅,一张沙发和电视机和一个茶几就将整个空间占满了。
右手边是一扇玻璃门,里面应该是厨房,左边看起来是卫生间。
谈鹤鸣确定自己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而且这里也没有第二个人,他试图回忆之前发生了什么,脑袋一阵抽痛,脑内是一片白茫茫。他摸了摸自己身上,只摸到了廉价的布料,这样的粗糙的布料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穿过了,谈鹤鸣这时候才注意到不对劲,这不是他的身体。
他的右手手腕处有一颗小小的红痣,但是他现在的手上并没有,这双手比他的手要小一些,谈鹤鸣怔忪在原地。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往后一退,脚下被什么硌到了,电视一闪忽然打开了,谈鹤鸣低头一看,他踩到了电视遥控器。
“今年金凰奖最佳男主演呼声最高的当红男演员谈鹤鸣于十一月二日去世,其经纪人谌先生称谈鹤鸣长期患有抑郁症,是自杀身亡……”
谈鹤鸣感觉浑身像是被注入了水银一般,浑身僵硬,胸腔根本喘不过气来。
他死了?那现在站在这里的人又是谁?
不可能,他根本没有抑郁症,更不可能自杀,他的经纪人在撒谎!
谈鹤鸣猛地冲向卫生间,站定之后他的瞳孔紧缩,眼睛睁大,怎么可能,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相似的人,他看着镜子里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年。
是的,的确是少年,他甚至不知道这个身体成年没有。比起二十六岁的他,更像是十几岁的时候尚还稚嫩五官没有张开的他。
这不是他的身体,谈鹤鸣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脸,他抬了抬手,镜子里的人也抬了抬手,这难道就是小说里的重生?
可是,他是怎么死的,他的脑子里完全没有任何记忆。他的记忆出了问题,谈鹤鸣下了这个判断。
他仿佛走在迷雾之中,被层层迷雾笼罩,分辨不清方向,一切都模糊不清。
谈鹤鸣回到客厅里,电视依旧还在播放,容貌靓丽的主持人继续介绍着,“谈鹤鸣的经纪人谌先生称会于十一月十一日在谈鹤鸣的别墅举行告别仪式……”
谈鹤鸣看着电视出神,他决定去参加自己的葬礼,他必须得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他的父母在他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就相继去世了,他向来亲缘浅薄,也没有什么知己好友,葬礼由他的经纪人为他主持他并不意外,他去世之前正当红,房子倒是买了不少,能够拿来举办告别仪式的,应该是他北郊的那栋别墅。
不过现在他应该先查一查自己现在这具身体有什么亲朋好友,以免露馅儿,别自己的死因没有调查出来就先被当做怪物抓了。
他走回了卧室里,很快就从书桌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