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瞥到一本薄薄的册子,不知能不能称之为书,只有不过几页,芮秋瞟了顾月晟一下,见他没发觉,悄悄翻开。
越翻芮秋越皱眉,这是不知是江湖上的小喽啰写的东西,拿这些博人眼球,记得全是些阴毒的法子,芮秋也只是略有耳闻,她不过是个混口饭吃的,自然不会有人拿这种手段找她寻仇。
翻到一半,鬼火的介绍跳到她眼前,芮秋定下心神逐字地读,
此物状与寻常灰尘无异,但一旦有人接近与之接触便会立刻使其浑身灼烧不止,动作越大燃烧将更盛。执笔者花了大篇幅描绘那火的诡异,燃烧状的惨烈,临到末尾才提起解法。此物唯一解法,便是着不可燃之物靠近,不与之接触则不会燃烧,无法燃烧,鬼火只会沦为寻常烟尘。
不可燃之物。
芮秋将书页读到底,也没一个字关于不可燃之物的介绍。
不可燃之物到底是什么?
她曾听闻过丹木,其叶如谷,其实大如瓜,赤符而黑理,食之已瘅,可以御火。可那只是记在《山海经》里的上古圣物,比那天山雪莲还难寻数倍,顾家总不是砍了丹木拿叶子做成衣裳,未免太荒唐。
芮秋一把合上那册子,那天晚上她本打算趁着顾月晟沉于情欲之时诱他讲出来,结果她设想的一个没成,反倒被顾月晟压在床上里里外外操了个遍,丁点力气没有。
一计不成,只得再来一计。
日头到了一日最盛,坐在窗边读书有些刺眼。
顾月晟正打算传午膳,没想到高鸣倒是先冲进了书房来,慌里慌张地,
“出什么事了?”
“二少爷,芮姑娘在膳房把自个点着了!”
顾月晟立刻扔下书卷,大步朝外走,高鸣赶紧跟上跟主子汇报,
“芮姑娘适才到膳房来说想亲手给您做粉丝汤,谁知那灶台的火怎么就跑到芮姑娘身上去了...”
顾月晟走的快,不一会就穿过院子走到膳房来,他一眼就瞧见芮秋可怜兮兮地浑身湿透着站在那,湿漉漉的的模样与那个夜晚如出一辙。
芮秋见他来了,一路小跑扑进他怀里,也不顾身上还滴水的衣服,委屈地直嚷嚷,
“我想给你亲手煮些吃食,谁知,谁知...把膳房搞成这样。”
又往他怀里拱了拱,
“你不会怪我吧?”
顾月晟解开自己的外衫包在芮秋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看她的眼神温柔的都要滴出水来,搂住她轻声哄,
“我怎么会怪你。”
他从不苛待下人,换了旁的主子定是要大动肝火,顾月晟面上无虞,浅浅的目光飘过去落在膳房管事的那人身上,目光像是有千斤重,那管事冒了一身冷汗,差点跪下谢罪,顾月晟收回了目光,没多说什么,在一众复杂的眼神里扶着芮秋走了出去。
高鸣留下善后,指挥着傻站着的一群人,
“快快,愣着干什么,今日午膳快多做点面食给芮姑娘。”
顾月晟叫人替芮秋更衣,自己扯了帕子把芮秋的头发包了起来来回揉,
“下次这些叫其他人做就好了。”
芮秋抱住顾月晟精瘦的腰,娇气地耍赖,
“我只是想给你一点惊喜还不行?”
“把自己烧着了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
芮秋不听话地扭扭身子,企图将头发从他手里解放出来,赌气不给他擦,
“是我的衣服不争气,怪它。”
顾月晟勾起嘴角,好脾气的把芮秋弄乱的头发又整理好,顺着她说,
“不怪你,下次给你找了烧不着的衣服再让你进膳房。”
“你胡说,哪有烧不着的衣服。”
芮秋的戏向来找不出破绽,顾月晟未觉有异,他满心都是芮秋为他入膳房的澎湃心潮。
“你若是想要我给你寻一件来好不好?”
“明日我就想要。”
芮秋现在就是要顾月晟最宝贝的那幅神骏图,他也能立刻眼睛都不眨整卷送与她。如今不过一件衣服,他张口便应,
“好。”
计划比她想象的还顺利。
芮秋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下来,整个人靠在顾月晟玄色的衣袍上,蹭了蹭,顶上的锦纹滑过她的脸。